看着散在地上的百元大钞，苏眠蹲下身将它们一张张捡了起来。弯腰时，朝唐明婳眨了眨眼。
唐明婳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。
还好她正好有相好的姐妹在洗手间，反正这钱，不赚白不赚，用来当苏子霖的医药费刚刚合适。
沈析夜没错过唐明婳和苏眠的小动作，只是垂眸睨看苏眠一眼，从烟盒摸出一根烟点上，“唐明婳，叫个人过来将这收拾了。”沈析夜吸了一口烟将目光从苏眠身上移开。
“晓得了。”唐明婳点了点头将苏眠从地上拉了起来，“老板，那这包厢里的小费……”
会所规矩，包间小费会所和服务员三七分，唐明婳心疼苏眠，忍不住想要为她多争些好处。
“你看着办。”沈析夜弹了弹手上烟灰，默许了唐明婳对苏眠的暗中帮衬。
“谢老板。”见沈析夜离开，唐明婳赶紧伸手去推苏眠，“小眠，老板的意思是小费都给你，你还不追出去谢谢金主爸爸。”
苏眠追出去沈析夜已出了会所，露天停车场苏眠叫住准备离开的沈析夜：“沈先生，请等等！”
“有事？”沈析夜拉车门的手停了一下。
让苏眠追出来虽是唐明婳的主意，但苏眠确实有话跟沈析夜讲。
“沈先生，谢谢您。”沈析夜身后苏眠不安地拧起了纤长的指，“我弟弟的手术……”
“苏眠，你似乎谢错人了。小费是客人给的，那是你的酬劳，跟我没任何关系。”
沈析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回头。
“至于你弟弟的手术，等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了，再来提这事情。”
“沈先生，拜托你，我弟弟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……”
苏眠知道自己这样纠缠十分厚颜无耻，但，再不尽快做手术苏子霖会死的。
面对苏眠的请求，沈析夜只是神色冷漠地摸出一根烟点燃。
“所以苏眠，你的动作要快一些。”
沈析夜深吸一口手中烟蒂，说出的话凉薄如冰。
“你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时间，都在将自己的亲人推向死亡。”
苏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，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，努力令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。
“抱歉沈先生，是我唐突了。”
她要成为盛世的头牌，才有跟沈析夜谈条件的资格。
沈析夜睨看苏眠一眼，点头接受她的道歉。
“上车。”沈析夜看了眼副驾驶座，示意苏眠坐上去。
“去哪？”苏眠疑惑皱眉。
“你说呢？”沈析夜讥诮地道，低头将烟圈全喷在苏眠脸上，低沉的声音戏谑：“深更半夜，孤男寡女，你说一个男人要带一个女人去哪？”
停车场另一头，路虎车上的叶皓然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。
苏眠不喜欢烟味，以前他每次抽烟苏眠都会浑身难受，但现在苏眠竟任由沈析夜将烟喷在她脸上。
呵，难怪瞧不上他叶皓然了，原来是想勾搭上沈析夜。
叶皓然冷哼一声，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手机：“您好，请问是恒利地产的王夫人吗？”
……
苏眠以为沈析夜要带她去酒店做男女那档子事情，但宾利转了十几个弯后停在了医院门口。
“上去。”
沈析夜面色清冷苏眠却是一愣。
“小费，你不是打算用来给苏子霖交医药费？”
“谢谢……”苏眠低声道谢一句，快速拉开车门下了车。
苏眠缴费后苏子霖被安排在了原来的病房，早上讽刺过苏眠的护士见苏眠一袭长裙拽地忍不住开口嘲弄。
“大晚上的穿了条漂亮裙子在这飘来飘去，你当这医院是你揽客的地方吗？早上才被赶去睡走廊，晚上突然就有钱住病房了？来钱这么快的生意，不多做几单亏得慌啊。”
刚刚在盛世的经历比现在难堪得多，苏眠此时没什么精力再去计较这点琐碎小事。
苏眠安顿好苏子霖已是半个小时后，她下楼正要买杯咖啡提提神，却在楼下看到了沈析夜的车。
沈析夜怎么还在这？难道是车坏了？
苏眠走过去敲了敲车窗。
“沈先生，有什么需要帮忙吗？”
挡风玻璃降了下来，沈析夜睨看苏眠一眼，从烟盒摸出一根香烟。
“离开时有盛世安保人员看到你上了我的车，刚刚唐明婳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人。”
沈析夜的意思是要送她回去？
苏眠正有些摸不准沈析夜的意思，驾驶座上沈析夜睨看苏眠一眼，用打火机敲了敲副驾驶的位置。
苏眠上了车正要系上安全带，沈析夜垂眸朝这头俯下了身。
“点火，会吗？”沈析夜将烟咬在嘴里，目光落在了苏眠大腿处靠近安全扣的位置。
沈析夜这话没有其他意思，苏眠却因他这话手心冒汗。
“会……”苏眠低头将安全扣旁的打火机捡了起来。
苏眠正要给沈析夜点烟，一道嘲弄的声音突然从车外飘了进来。
“原来在这给老男人献殷勤呢，难怪将弟弟扔在医院不闻不问。”
一个路过的行人正好停在宾利车旁，这人正是之前连着嘲讽过苏眠两回的医院护士。
车外突然传来的声音令苏眠停下了手上所有动作，倒是沈析夜面色如常。
“会？”沈析夜低沉的声极富磁性，丝丝缭绕在耳边：“你确定？”
心陡然乱跳了一下，苏眠红着脸快速帮沈析夜将烟点上。
见车里的一对男女如此旁若无人，站在车外的护士不由拔高了说话声音：“伤风败俗！”
护士话落，一道目光如冰般落在了她护士服上挂着的工作牌上。
“呵。”沈析夜深吸一口手中烟蒂，脚下油门一踩将那护士远远抛在了身后。
宾利车在黑夜里如猎豹般极速奔驰，沈析夜不说话苏眠自然不敢开口。
车奔驰了一段，沈析夜竖在杯槽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。
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在安静的空间里静静流淌，铃声响了一小段在最高
潮处戛然而止。
听到铃声停下，沈析夜突然大力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。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