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王？”
姜绾瑶看了一眼茯苓，然后又看吴姑姑：“姜绾玥的未婚夫婿？”
这件事情她刚问过茯苓，但眼下吴姑姑却是摇头：“奴婢多日来便一直打探这个事情，姑娘，奴婢所打探出这个婚事如今已经不是大小姐的了，而是您的。”
“我的？”
姜绾瑶眯了眯眼睛，不待她说话，茯苓开口：“这怎么可能？那宁王可是？”
茯苓说着，自知好像说错了话，便立刻顿住声音。
姜绾瑶看她：“继续说，有什么说什么。”
“唉……”
不等茯苓说话，吴姑姑先是叹了一口气：“无非就是那婚约的事情，宁王殿下虽说是皇族，却身中剧毒命不久矣，此番娶妻……也不过是为了冲喜罢了。”
“冲喜？”
吴姑姑以为姜绾瑶害怕，连忙安慰道：“姑娘别慌，奴婢明日再去打探打探，不过是市井传言，还不一定。”
果然，姜绾瑶从一进姜府大门就觉得奇怪，在前厅见的那个人更是话里话外提到了皇室和花轿。
如此一来她便明白了，让她回来祭拜母亲是假，替姜绾玥嫁人冲喜才是真。
夜里，茯苓和姜绾瑶住在一个屋子里，茯苓正在给姜绾瑶铺床，姜绾瑶看她：“茯苓，今日吴姑姑没有说实话对不对？”
茯苓一愣：“奴婢不明白姑娘的意思。”
“你们口中的那个宁王，可不仅仅是病入膏肓吧？”
若只是病入膏肓，那即便是姜绾瑶嫁过去也没什么，最坏不过就是新婚不久成了寡妇，可即便如此皇家也不会亏待她，吴姑姑和茯苓不至于这么惊慌失措。
姜绾瑶坐到一边，看着脸色并不好的茯苓：“你以后是要一直跟着我的，如果对我都没有实话的话，那我可就不能要你了。”
一听这话茯苓慌了，连忙跪地：“奴婢知错，奴婢不是不说实话，只是……”
姜绾瑶伸手将人扶起来：“那你继续说，把今日没有说出来的话重新说一遍。”
茯苓顿了顿：“其实，宁王殿下中毒之前一直跟老太爷不睦，整个太傅府，甚至整个霖都城都知道宁王府和咱们太傅府是死对头，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？”
“而且宁王殿下现在常年带着面具，传言说他自打中了毒之后相貌变得丑陋无比，性子也变得极其暴躁可怕，之前也有人往宁王府送过不少女人，可那些女人全都……全都没了命。”
姜绾瑶眉心微蹙：“这些都是你听说的，还是真有其事？”
“奴婢也是听说的，可奴婢琢磨着也不能是假的。”
“这是为何？”
“姑娘您想啊，若宁王真是良配，那大小姐为何死活不嫁？就算两家不睦，可婚事是陛下亲指，宁王到底也不能怎么样。”
茯苓说着，大眼睛转了转：“所以奴婢猜想一定是那宁王弑杀成性，所以大小姐才不愿，也不敢嫁。”
听了茯苓的话姜绾瑶不禁一笑，伸手点了点茯苓的鼻尖：“你还挺机灵。”
主仆两个人说完了话，姜绾瑶便也睡下了。
第二日一早，姜绾瑶刚起身吴姑姑就端了一碗瘦肉粥过来，盘子里还放着几样漂亮糕点和小菜。
不算丰盛，但也足见用心了。
姜绾瑶坐到一边：“你们不必守着我，也坐下来一起吃吧。”
吴姑姑摇头：“姑娘吃，奴婢是下人，不能上桌。”
姜绾瑶起身去拉她：“快坐快坐，有人的时候再说礼数的事，现在没人，咱们不讲究这个。”
说着，姜绾瑶看了一眼茯苓：“茯苓去盛粥来。”
茯苓没动，脸上有些局促。
姜绾瑶看她：“怎么了？怎么不去呢？”
吴姑姑脸上略过一丝尴尬：“姑娘先吃吧，您的饭菜只做了这么多，等一会奴婢再做。”
姜绾瑶一下就听出了重点，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：“所以，你们的银钱只够买这些的，还全给了我是不是？”
吴姑姑没说话，茯苓眼圈却是有些红。
她们是真的没钱，就这点钱还是吴姑姑带着她做针线活赚来攒下的。
片刻，姜绾瑶重新拉着吴姑姑和茯苓坐下，将桌上的饭菜分了三份：“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吃了饭再说，反正这些我也吃不了。”
一餐饭吃完，姜绾瑶问：“姑姑，这附近可有当铺？”
吴姑姑点头：“有的，西街有家当铺，姑娘要当东西？”
姜绾瑶没回答，只看了一眼茯苓：“一会随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是。”
收拾妥当，姜绾瑶带着茯苓出门。
一路很顺利，当姜绾瑶捏着一叠银票走出当铺时，茯苓简直一脸痛心疾首。
“姑娘，您那么好的一颗珠子就给当了？”
姜绾瑶笑：“不当了它我们吃什么？”
“奴婢和吴姑姑手里还有些银钱，咱们省着点花，不用姑娘当东西的。”
姜绾瑶拉着茯苓转过一条小巷：“好了小丫头，你跟着我，我还能养不起你吗？”
说着，姜绾瑶继续往姜府的方向走，茯苓跟在后面有些感动。
她自小在姜府长大，除了过世的先夫人和吴姑姑，没有人把她当人看。
主仆两个人一路回到姜府，刚进府门便感觉到一丝压抑的气氛。
吴姑姑在等她们，一见姜绾瑶连忙上前：“姑娘可回来了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老太爷回来了，要见姑娘，还带了宫里的内侍大人。”
“宫里的人？”
“是。”
姜绾瑶心里略过一丝猜测，不等她说话，吴姑姑继续道：“人就在前厅，全都等着姑娘呢，姑娘快去吧。”
吴姑姑拉着姜绾瑶一路到了前厅，刚到门口，一身素衣的姜绾瑶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她今日上街新买的衣裳，不贵，但是是素白的，她要穿着给母亲上香。
“哟，瑶儿回来了，快来快来，来见过祖父。”
袁氏热情上前想要拉姜绾瑶，姜绾瑶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的手，径直上前。
主人位上坐着头发花白的男子，模样与姜严有几分相似。
姜绾瑶上前行礼：“孙女见过祖父。”
“嗯。”
并没有祖孙久别重逢的欢愉，姜太傅哼了一声之后便看向内侍：“有劳内侍大人了，宣旨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