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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越下越大,天空低沉,雾蒙蒙一片。

已经把雨刮器频率开到最大的金师傅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前的路。

车子突然撞到什么,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吓得金师傅一个重急刹。

匆忙下车,看见车前散乱一地的东西,和离车不远处躺着的一个人。

那人全身上下被大雨淋得湿透,鞋子早已不知掉落在哪里,额头上的划伤被雨水泡得翻卷出里面的皮肉,狰狞可怖。

“骆……骆小姐!”金师傅一声惊呼。

金师傅刚才撞到的是骆远远的行李箱,而她已不知何时倒在了人迹罕至的郊外马路上。

随即,金师傅的身后响起一阵纷乱的脚步声,听到声音的骆远远艰难地睁开眼睛。

雨幕雾缭中,女孩娇小的身躯被紧紧箍在某个宽阔的胸膛前,任暴风雨再大,也没打湿她身上一片群裾。

霍庭深把骆惜圈在怀中,将自己半个肩膀露在伞外,雨水淋湿了他大半个身体。

骆远远认得这件西服外套,那是霍庭深最欣赏的法国顶尖设计师的手工定制款,平时就连余姨都不敢轻易碰。

骆远远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。

那一年,骆远远因为周围同学无休止对她私生女的谩骂而不得不退学,难受地蹲在暴雨中哭得撕心裂肺时,霍庭深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抽烟,冷眼看她单薄的身体被雨水冲刷得摇摇欲坠。

直到雨停,他才出现在她面前,残忍地对她说: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,这是你必须要受到的惩罚,不要指望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替你承担。”

当时的骆远远以为霍庭深就是一个心肠冷血的男人,谁也无法捂暖这个男人冰冷的内心,可原来他不是冷血,而是他的所有温柔、他那颗滚烫的心全都给了一个人。

那就是骆惜,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。

在一场舞会上,霍庭深无视那些钦慕他的女孩子们,在众目睽睽下执起骆惜的手,跳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支舞。从此,他们爱得如火如荼,直到骆惜离开。就算是骆惜离开的三年里,霍庭深也不曾忘记过她一天。

为了骆惜,霍庭深可以轻易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,更何况只是作为替身无足轻重的自己呢……

在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是骆远远后,骆惜惊呼一声,扑到她面前,“远远?远远?你怎么会在这里,被车撞了吗?撞到哪儿了,受伤了?还能动吗?”

不管骆惜怎么问,骆远远没有任何回应,眼神呆滞地望着骆惜身后无动于衷的男人。

“远远!远远!你说话啊远远,你不要吓姐姐啊!”骆惜回头,哭着求助霍庭深,“庭深,快叫救护车啊!”

骆惜的哭喊才让霍庭深的目光,穿透雨幕毫无重量地落在骆远远身上。

幽深漆黑的的瞳仁里是骆远远再熟悉不过的讥笑,霍庭深已经把自己躺在这里“拦下”他们,归类于“故意博取同情拙劣的演技”中。

“庭深……”骆远远的心头涌上一大股酸涩,委屈到极致的声音从嘴边小声溢出,“我好疼……”

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,卑微地祈求他看在自己受了伤的份上,能稍稍心疼一下自己。

可是——

“疼?”男人冷漠的声音从大伞下传来,“所以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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