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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安脸色阴沉,有心要拦,偏偏敖霄一副只信那庄家丫头的架势,倒弄得他不好下手,半天吐出一句:

“庄家丫头,仔细你的皮!”

“嗳,多谢福公公挂怀,小女子年纪轻,皮还紧的很,还没到那等皮松肉驰的地步,您慢走,路上可别惊了马,我跟我爹还得为冠军侯看诊,就不送您了。”

庄子萱皮笑肉不笑,开口就赶人。

福安却突然老脸笑成朵花:

“谁说咱家要走,庄娘子好大本事,不如现场替冠军侯疏解疏解?也免得余孽作祟,伤了冠军侯不是?”

这老太监一双细长眼阴森森看着庄子萱,庄子湘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姐姐没学医术,正唯恐天下不乱:

“姐姐,公公说的没错,咱们总得取信于人才好。”

“胡闹!这刑场上银针脉枕皆无,哪里是好行医的地方!”

庄范忙不迭开口呵斥。

他虽信自家小姐,却少不得担心,本就想着回家临时抱佛脚,哪里愿意庄子萱当众看诊?

眼见着庄子湘吃了排头,徐氏心疼不已。

径直扯着庄子湘搂进怀里安慰,不怀好意道:“湘儿这也是为咱们庄家名声着想,怎么就不行了?”

“得了,这是从附近医馆寻来的银针,庄家丫头,请吧——”

福安可没功夫看庄家后宅鸡毛蒜皮的事,径直就使唤随从小太监递上一包银针给庄子萱。

小太监又不知道从哪里端来椅子,伺候着福安坐下。

福安看着庄子萱,满脸得意:

他倒是要看看,这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

庄子萱接过,先是仔细查验,又极为谨慎用烈酒洗过,手法老道看的庄范暗中赞许。

福安等人外行看热闹,却什么也没看出来。

敖霄看着眼前这小女子专注姿态,下意识便放松不少,任由庄子萱施针。

庄子萱下手飞快却不失稳健,埋针入肉,分寸掌握的极好,寻穴下针更是毫无犹豫,不消片刻,敖霄就已受针完毕。

旁人只能看到他气色明显好转,作为当事人,那种更为玄妙的回血感觉他体会更深,遍寻名医都毫无办法,可这庄家女儿却——

敖霄目露奇色。

这小女子临危不乱,半点也不像是久在深闺的女子,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本事。

为何之前从未听说,庄家长女有这种能耐?

这些变化瞒不过围观百姓的眼睛,他们登时议论纷纷,各色各样的声音传进福安耳朵里,令他有些难堪。

“果然虎父无犬子,院首更是顶顶的名医,怎么会开错药?”

“可不是?你看她年纪轻轻,这手医术实在厉害,难不成庄家……”

“休得乱语!那位公公还听着呢!”

庄子萱收了银针,大大方方擦拭额头细汗,又将银针递给脸色难看的福安,开口调侃:“福公公,这可放心了?”

福安面色铁青,只能冷哼一声。

敖霄自然记得先前的赌约:“福公公,庄家这事,本侯用那道免死金牌为保,有劳公公回宫复命。”

他的语气根本不似商量。福安今日被怼几次,多少长了记性,气的拂袖而去,径直领着人马转身回宫。

而稍稍恢复力气的敖霄却转过身来,眼底带上一丝探究。

“冠军侯,倘若事了,老夫就先带萱儿回府,改日再为侯爷看诊了。”

庄范极有护女意识,察觉敖霄视线所向,当场就挡在庄子萱面前。

庄子萱被身前突然出现的老父弄得微微一愣,旋即心里涌上暖流,亲亲热热去牵庄范衣袖:

“爹,咱们尽快回去吧,女儿想好好歇息歇息。”

自家宝贝女儿都这样开口,庄范哪有不从的道理,当场眉开眼笑,护着庄子萱转身离开,不约而同的把脸色难堪的徐氏母女俩忘去脑后。

敖霄的视线却并未立刻收回,而是抬手唤来暗卫。

“去查一查,庄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,还有……”

敖霄骤然一笑,令暗卫低头来听他言语,主仆两人交谈并未传出。

……

“什么?爹您竟然是因为这个出错?”

庄子萱刚到庄家,头一件事就是询问庄范究竟是如何获罪。

然而不问不知道,这一问,庄子萱就嗅到些阴谋味道。

“正是如此,那贵妃起初有些滑胎迹象,为父烧艾固胎,却怎么也没想到,仅仅一日,那胎儿便彻底滑落。”

已经收拾清楚的庄范叹了口气,将这件事娓娓道来。

庄子萱眉头紧紧皱起。

她深知历朝历代宫里都不干净,贸然插手实在容易引火烧身。

但是倘若她不插手,庄家又该如何?

“爹,您将那贵妃症状同我说说,女儿也听听。”

庄子萱坐在庄范身边,问询庄范贵妃状态。

然而越听,她越是心惊肉跳。

寻常滑胎根本不会像贵妃那样须发脱落,指甲变色,虽然有滑胎迹象,但是必定不是滑胎!

她在自己脑海中搜寻着各种药理,确定后暗自倒抽凉气:

这哪里是滑胎,明明就是西域毒药。

——她们庄家,这是做了宫斗的牺牲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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