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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止想了一下,“裴止要这样回答:当年我奉旨娶元卿月为侧室,那天我在绸缎庄试喜袍,正巧被你看到,你说恭喜我,那话真比捅我一刀还让我疼。我未与她拜堂,我想着如果娶的是你就好了,于是疯魔了一般,特地找了江南最好的绣工按着你的尺寸绣了嫁衣,然后藏起来,好似已经娶了你,所以娶你从来都是真心。”

“在那时你想的是娶我?”

“发了疯的想。”

“不是别人?”

“我从未想过娶别人。”

裴止说完紧紧盯着叶明泱,生怕她转身就走。

叶明泱看着裴止,许久后释然的笑了笑:“那就让他此生只娶她一人吧。”

裴止抓住叶明泱的手,“他发誓只娶她一个,他是镇北军主帅,她就是主帅夫人,他是大理寺寺卿,她就是寺卿夫人,他是七皇子,他就是七皇子妃,他是飞鹰寨二当家,她就是二当家的夫人。”

叶明泱将手中的话本放下,而后抽出自己的手:“所以话本只是话本,几句话就编了一个美好的结局。”

裴止皱眉,“不是编的,这是我想给你的。”

叶明泱叹了口气,弯下腰心疼的抚摸着他的下巴,“疼不疼?”

裴止起身将叶明泱抱到书桌上,低头用下巴蹭她的鼻子,故意夸张道“疼,疼死了。”

她微微仰头,亲了亲他下巴。

他得逞了一般,赶紧凑上去,用力吻住她。

人就在怀里,乖顺的让他亲吻,可他心里却愈加不安了。

这时江远在外面禀报道:“主子,宫里传来消息,小金妃误伤和硕长公主,圣上震怒,降罪小金妃,杖责三十大板,小金妃当场晕过去,但圣上却不许西月宫请太医。”

裴止搂着叶明泱腰的手僵住,而后将头埋到叶明泱肩窝处,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。

叶明泱心疼的亲了亲他嘴角,“你看,我想要的,你给不起的。”

“你心怎么这么狠?”

“我嫁过你了,已经没有遗憾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放我走吧。”

裴止退开一步,歪头笑了笑,继而眼眸一沉:“不可能!”

“裴止,我有我的无奈,我有我想保护的人,你能火烧三大世家,能抢兵器库,能抗旨不遵,样样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,而我,我只想和我的孩子活着。”

“我会保护你们!”

“我信!你能舍弃自己的命保护我和孩子,但你也能舍命保护别人,到时我和孩子又该怎么办?”

上一世她尚且有退路,这一世呢,她若跟了他,便连退路都没有了。

裴止盯着叶明泱,眼神慢慢变冷,最后沉声道:“叶明泱,我裴止想要得到的人,不惜一切手段一定会得到。”

叶明泱皱眉:“别让我恨你!”

“恨吧,我受着!”

说完,裴止退开两步,沉下一口气,唤江远进来:“将我抄好的《金刚经》整理一下,我这就进宫。”

江远看了一眼叶明泱,心想这位什么时候来的,要知道她在里面,刚才禀报的时候,他就不那么大声了。

叶明泱被安置到了裴止住的东院,她回去的时候却见元卿月正趴在她院门前往里瞅。

她皱起眉头走过去,“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?”

说着她往院里看了一眼,行意和砚儿正你追我赶的玩。看到两个孩子,她浑身的刺一下就冒了出来。

元卿月稍微慌了一下,不过很快调整过来,扬起下巴道:“你说我鬼鬼祟祟,莫不忘了谁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?”

叶明泱呵了一声,“侧室与妾有何不同,什么时候也算女主人了?”

“你!”元卿月咬了咬牙,继而沉下一口气,继续端起世家贵女的仪态来:“苏氏,你乃靖安侯夫人,不好好待在靖安侯府,却在这七皇子府,让外人知道难免乱嚼舌根,于七皇子声誉有碍,你觉得合适吗?”

“他都不嫌,你又乱操什么心。”

“我是他的侧夫人!”

“别忘了,你们根本没有拜堂!”

“你……你竟知道?”元卿月大吃一惊。

“当初他带你进兰园,本是应你父亲所求,也与你说清楚了。之后娶你做侧室,一来是八大家施压,二来也是全你的名声。当日大婚,不过是外人看着热闹,你二人却并没与拜堂,所以你在陆府,在裴止心里是个什么位置,自己拎清楚一点。”

说完,叶明泱往里走。

“那个男娃是谁家的?”元卿月紧着追问一句。

叶明泱脸猛地一沉,“与你无关!”

“你分明生了个女儿,为何还有一个儿子,莫非你怀的是双生子?”

叶明泱控制不住,回身就给了元卿月一巴掌。

“睁大你的狗眼看看,他们哪里像双生子了,这位小公子是陆世子的儿子,你再敢乱说话,我割了你舌头!”

元卿月捂着脸,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明泱,“你竟敢打我!”

叶明泱眯眼:“杀你也不过我一句话的事!

第二百一十四章刨母亲的坟

回到院里,叶明泱心仍咚咚咚的乱跳。

刚才她应该忍住的,不该表现的那么敏感暴躁,可一牵扯到砚哥儿,她实在没法冷静。如果砚哥儿身份暴露,那……

叶明泱摇头,她不敢想!

“娘!”“娘!”

两个孩子朝她跑了过来。叶明泱忙收敛心神一手抱一个。

“你们在玩什么呢?”

“呃,抓弟弟,咬他肉肉。”行意磕磕巴巴说道。

砚儿指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脸,“肉肉……多。”

叶明泱看着他鼓起来的小奶膘,忍不住也咬了一口。

小家伙咯咯乱笑,笑完了还特别认真问她:“好吃吗?”

叶明泱看着可爱的儿子,一把将他搂紧,眼睛不可抑制的湿了。她必须尽快带砚儿走,离盛京越远越好。

叶明泱收拾好心情,让两个孩子继续玩。

这时木槿给她送来一杯茶,叶明泱问她道:“七爷让你们把行意带来的?”

“嗯,主子说您和姑娘以后就住在这里了,我和谨烟她们也说了,不过她们说等您安排。”

叶明泱点头,“那为何把砚哥儿也带来了?”

木槿有些无奈道:“这位是陆世子家的小公子吧,他一直哭着找您,谨烟说您这些日子不在,孩子想您想的厉害,怕生了病,所以让奴婢也带来了。”

叶明泱皱了皱眉,站起身道:“我带着孩子这就回去了。”

“夫人,这怕是……”

“你要拦我?”

木槿退后一步,弯下腰道:“靖安侯府说您在飞鹰寨夜闯侯府那晚下落不明,眼下正张贴告示到处找您呢!”

叶明泱无奈又坐了回去,她万万不能再落到谢子安手里了。

晚一些时候,裴止从宫里回来,进门抱起行意,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,在院子里转圈圈。行意有点怕,紧紧抱着裴止的头,却又笑得十分响亮。

闹了一会儿,裴止才把行意放下。

“还有弟弟。”行意指着坐在台阶上的砚儿冲裴止说道。

裴止哼了哼,上前问道:“想不想玩?”

砚儿头一歪,“不要。”

“嘿,你要是想玩,我就偏不带你玩,但你不想玩的话,那我就得把你再扔高一点。”说着,裴止一把抱起砚儿,用力往上一扔。

叶明泱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,吓得脚下发软,忙跑过去,但不等到跟前,砚儿已经落回裴止怀里。

小家伙愣了一愣,继而咯咯笑起来。

“飞起来喽!”

“嘿,胆子不小啊!”

裴止跟一个孩子较上劲了,这次更加用力的往上一抛,然后再接住,再往上一抛。

叶明泱看得惊心动魄,等裴止再一次接住砚儿后,她赶忙夺到怀里。

“他还不到两岁,这样会吓破胆的!”

“呵,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玩射箭了,再看他肥的跟头小猪似的,跑都跑不利落,长大能有什么出息。”

“他长大以后不用想你!”

“嘿,他像我做什么,像他爹就行,一样的没用。”

叶明泱懒得跟裴止费口舌,一手抱着砚儿,一手拉着行意进屋用饭了。

这饭菜刚摆上来,乞丐就来了。

“哎哟,终于见荤腥了。”

乞丐上来先夹了一个大鸡腿,“皇上饶你了?”

裴止哼了一声,“和硕长公主给我求情了。”

“她?”乞丐啃了一口肉,“她怎么格外关心你?”

“她在大荣没有根基,估计是想笼络我吧。”

“有可能。”

裴止见叶明泱正在给两个孩子夹菜,砚儿那小东西拿不稳筷子,需要她时不时喂一口,这样难免就冷落了行意。

他看不过去,将女儿抱到怀里。

“爹喂你吃。”

行意摇头,“我能自己吃。”

“你还小。”

“不小,能照顾弟弟。”

裴止眯眼,“你爹我从小也不缺心眼啊,你随了你娘?”

“乱说什么!”叶明泱瞪了他一眼。

裴止不理叶明泱,继续喂女儿。

乞丐啃骨头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,道:“你看你们多像和谐的四口之家。”

裴止轻哼,“眼瞎了吧,分明是三口之家。”

叶明泱笑:“可不是眼瞎了,分明就是三口之家。”

“你看,连她都不承认这小东西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裴止猛地回过味儿来,这是没把他当自家人啊!

乞丐闷声笑了起来,裴止在他们面前一向便宜占够,能看到他吃亏的样子,实在太难得了。

一顿饭吃完,叶明泱先带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消食,而后哄他们睡下。

她自屋里出来,问木槿:“七爷还没从书房回来?”

木槿摇头,“没有。”

叶明泱正想说自己先睡了,这时乞丐跑了过来。

“我担心他发疯,你快随我来吧!”

叶明泱一边跟着乞丐往外走一边听他说道:“那苏梦瑶遣人送来了一封信,信中提到了裴止的母亲,说她并没有死。”

“没有死?怎么可能?”叶明泱不大信这话,毕竟当年可是满门抄斩,那陆家祖坟还有裴止母亲的坟。

“我也这么说,但裴止非要去证实一下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他要去挖他娘的坟!”

叶明泱大吃一惊,当下再顾不得说什么,赶忙骑马跟着乞丐出城去了。

来到城郊十里亭,再沿着一条小路上山,远远的看到一点光亮。继续往上走,走得近了,那光亮也变大了一些,是一堆火。

而火光之下,一人正拿着铁锹挖坟。

叶明泱忙下马,朝着裴止跑过去,再他又一铁锹下去的时候,她抓住了他的手。

“裴止,你可想好了?”

挖母亲的坟头,可谓是大不孝!

裴止转头看向叶明泱,缓缓说道:“在我的记忆里,我娘常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种花种草,她从不出府,也不见外人,连我……也不见。我们母子感情淡,反倒不如金悠,她时常被我娘叫过去陪她。但只要花开的季节,她都会亲自扎一束花,让金悠带给我。那时我不解,后来知道那些事后,我才明白,她不是不爱我,只是没法面对我。因为只要见到我,她就会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,想起所受的**。”

“没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。”叶明泱道。

“所以我希望她还活着,希望我们母子还有见面的机会。”

叶明泱放了手,“那我帮你。”

两个人齐心合力,很快就将陆夫人的棺材挖出来了。裴止跳下去,将棺材盖上的钉子撬出来,而后深吸一口气,将棺材盖推开。"

第二百一十五章他要闯大祸

里面是空的!
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真真看到里面是空的,还是吃了一惊。

叶明泱见裴止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,然后摇头笑了起来。

“陆夫人还活着,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好事。”叶明泱道。

乞丐却叹了口气,“当年是肃平王斩杀陆家几十口,引起朝廷动荡,皇上为安抚局势,又责令肃平王将陆家人安葬。也就是说,陆夫人是被肃平王带走了,换句话说是上面那位。”

叶明泱皱眉,那位让所有都以为陆夫人死了,他却将人藏起来。目的是什么,实在让人难以启齿。

“苏梦瑶的父亲是陆大将军的副将,当时他想还陆大将军一个清白,私下调查的时候无意中从给陆家人抬棺的人嘴里探听到一件事,说晏夫人的棺材很轻,里面不像有尸体。后来苏家也被牵连,苏父在李航将苏梦瑶带走时,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,期望她有朝一日能告诉裴止。”

辗转已经过了十多年,陆夫人是死是活,现在又在哪儿呢?

裴止翻身从坑里跳出来,眼神透着血光,大步往山下走。

叶明泱忙上前拉他:“你要去哪儿?”

“进宫!”

她心下一慌,“进宫做什么?”

“问问他,我娘到底在哪儿。”

裴止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,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。叶明泱怎敢放他进宫,这可是要出大事的。

“裴止,你冷静一下,我们回家慢慢想办法。”

裴止咬牙:“除非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,不然他不会说!”

“裴止!”

他知道他在说什么么,进宫杀皇上!

然他看不到她有多慌多恐惧,依旧直冲冲往山下走,眼底已是血光一片。他又疯了,疯的不管不顾,疯的不杀人不见血不甘心。

叶明泱追他的时候,不小心滑了一跤,摔到地上。眼看裴止越走越远,她心下一急,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,冲他喊道:“哎呀,好疼,流了好多血!”

他身子顿住,回头看向她,眼神依旧疯狂,呼吸很重很急,在崩溃的边缘。

“裴止,你是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?”她委屈的哭了起来,还挽起裤腿,让他看她膝盖,那里磕破了,血糊了一片,“这荒山野岭的,你把我丢下,是想把我喂了野狼吧?”

裴止即便疯了,也依旧是不舍得的,还是跑了回来,查看她伤势。

叶明泱却不许他看,一下扑到他怀里,紧紧搂着他。

“我知道你恨他,想杀了他,但你现在冲进宫里,只会被乱箭射死。你还不够强大,还需要继续隐忍。”

“我娘也许正等着我去救她。”他颤抖着说道。

他说着要起身,叶明泱赶紧用力将他搂了回来。

“冲动没有用,我们徐徐图之。”

“我娘在受苦!”

“慢慢来!”

“不……”

叶明泱放开裴止,在他疯狂的眼神下,她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划过,那里留下了一道血痕。

他瞳孔猛地一缩,抓着叶明泱胳膊的手用力握紧。

“你若冲动,我们所有人都会给你陪葬。”

他在痛苦的挣扎,但理智到底慢慢压过了疯狂,眼神也清明起来。许久后,他长叹一声,这次趴到了叶明泱怀里。

“我有一天会疯掉吧。”

叶明泱红了眼,“我会把你拉回来。”

“万一我杀了你呢。”

“不会,你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
回到陆府,乞丐见裴止睡下了,这才松了口气。

他将叶明泱唤出来,小声对她道:“我去跟义父禀报此事,许他有办法找到陆夫人。”

叶明泱挑眉,“我以为你拿到苏梦瑶这封信后,先给你义父看,经他同意才拿给裴止的,原来他还不知道?”

乞丐一摊手,“我只是帮忙传个信,还以为是哪家姑娘看上老七了,以信寄情,我总不能这种事也向义父禀报吧。”

叶明泱笑笑,“不枉他常请你喝酒。”

“这盛京的人,每个人都爱笑,慈眉善目的,可揣在肚皮下的那颗心是黑是红,却是摸不清的。老七这人,至少他要杀我的时候,会让我死的明明白白,不留遗憾。”

说完,乞丐笑呵呵的走了。

叶明泱回到屋里,见裴止将被子蒙到头上,被子还跟着颤动,偶尔还能听到那么一声。

他哭了。

这种屈辱,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止来说,简直比杀了他还狠。

她叹了口气,在床外侧躺下,扯了扯被子,“你让我盖一些。”

她扯了一下,他就赶忙拉紧。她再扯一下,他就急了,将她一并盖到被子下面。

他似乎是哭得急,呼吸都跟不上,将她压到身子下后,又有些无措。

“你……”

叶明泱刚要开口,被他吻住,剩下的话又堵了回去。

他吻得很急,也很放肆,像是借着委屈逞凶似的。

叶明泱本想推开他,但伸手不小心摸到他的脸,湿漉漉的一片,于是叹了口气,便不忍心推开了。

“被子里好闷。”她小声抗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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