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罪证

第二章皮肤内的鱼鳞

眼球，耳朵，鼻子，嘴唇，我甚至还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面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毛发，更令人惊悚的是，这个女人的皮下组织，竟还长出了一片又一片类似于鱼鳞一般的组织。

这是什么？

红姐拿着镊子从女尸的皮下组织内取出了一片，仔细端详之后，我和李铭还有红姐一致认为，这就是鱼鳞，而且，还是大片鱼鳞。

“人.体内，长出鱼鳞？这怎么可能？”李铭大吃一惊，看着镊子上的鱼鳞，惊讶的说道。

我眯了眯眼，摇头说道：“这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挫伤，相比于鱼鳞，我更加好奇，这些组织，是怎么“钻进”这具女尸的小腹里的。”

言下，我们三人同时往那女尸的下.体看去，红姐看了一眼，问我是不是怀疑凶手将这颗头颅剁下之后，再塞入的？

我摇了摇头，伸手接过了夹在女尸盆腔内的头盖骨，我发誓，我并没有用力，只是这么轻轻地一捏，这颗被誉为人.体内最为坚硬的骨头，便凹出了一块凹痕。

“这......这又是什么情况？骨头被随便一捏，就......”

就在李铭惊讶之余，我直插话道：“人.体头骨非常坚硬，就算用屠宰场的刀来砍，也不会砍的这么干净利落，退一万步说，就算凶手将这头盖骨敲碎，你看，一般的头盖骨应是非常锋利的，而不会像这颗头盖骨这样软嫩，再看看这些皮肉，你不觉得，这些皮肉......像是煮熟了的么？”

李铭咽了口唾沫，一脸疑惑的看着我，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。

我抿了抿嘴，继续说道：“如果，将一个人的脑袋煮熟，就更方便凶手将其敲碎，而后悄无声息的从这具女尸的下.体塞入，但，这样一来，这具女尸的下.体应会有大量的头骨组织，回去查一查就知道了，李队，我那边还有事，这个案子，就......”

“你从刚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，到底有什么事？我能帮上忙么？叶凡，我想你也应该知道，自从那件事情之后，我们一队的人手一直都不足，你看，能不能抽出时间来......”

我抬头看着李铭，脸色凝重的说道：“沈果失踪了。”

“沈果失踪了？所以你才会......我早就该想到，你这种等收尸才到现场的迟到儿童，今儿个怎么会这么准时？立案了没有？”

我摇了摇头：“不到二十四小时，还不能立案，李队，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不帮忙，而是......”

“这样，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我的几个朋友，让他们先去找，叶凡，这个案子，你也知道，我也是没办法，手上人手不足，你可别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我掉链子啊，我保证，只要沈果还在江川市，我一定给你找到，行吗？”

我抿了抿嘴，看了一眼时间，轻声说道：“现在是凌晨一点，如果到明天晚上十点还没有找到沈果，我就退出这个案子。”

“行，所以，你对这事儿，有什么看法？”李铭也毫不含糊，直朝周围看了一圈，轻声问道。

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，道：“凶手对这两名死者应有共同的恨意，要不然也不会将一个人的脑袋塞入另外一个人的小腹之中，所以，这两名死者，应该互相认识，而凶手，应也因同一件事情，对于这两名死者怀揣着恨意。”

说到这里，我停顿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东郊水库，方圆十里之内廖无人烟，的确也算是一个藏尸的好地方，只是，我上个礼拜看新闻，政府似乎有意改造东郊水库，想来，那些水库的工人也是因为这件事情，今日来水库周边打孔，准备进行改造的吧？”

李铭点了点头，说的确有这么一件事情，但他不知道，这件事情和今天发生的这一件命案到底有什么关系。

“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，要不然，也不会想出这种藏尸方式，其实我现在有两个想法。”

“第一，凶手不想让人发现，但却对于藏尸地点略显草率，他并不知道东郊水库近日要被改造之事，所以，他觉得这个地方十分隐秘，才藏匿于这里。”

“第二，凶手对于东郊水库的近况非常熟悉，他想要世人用这种方式发现死者，而其牵连点，就是东郊水库的这个地理位置，简明扼要的说，凶手是想让人在东郊水库发现这具尸中尸，但具.体为了什么，我不清楚。”

“所以，你更偏向于第二种？”李铭看了我一眼，皱眉问道。

我缓缓地点了点头：“能用这种方式，造成尸中尸的，可见凶手对于他们二人的恨意已经到达了顶峰，我刚刚也说了，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，他绝对不会随意抛尸。”

如果说，凶手是故意将这具尸.体抛于水库，那么，这具尸.体的身份......

“李队，查到了，这个女人叫曹芳，二十三岁，三年之前曾在这水库游玩后失足溺水，之后便不见踪影，按照规矩，在其失踪半月之后，警局已判定曹芳死亡，现在我们已经联系到了曹芳的父母。”这时，一旁的民警突然走入警戒线，拿着一份有关于曹芳的文件递给了李铭。

三年前因溺水失踪的女人，在这个时候被发现？

时间会不会也太长了一些？

按照这份报告上的详细叙述，曹芳在溺水之后，曹家曾报警立案，警方在立案之后更是围着水库上下游到处查找，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曹芳，最后，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
三年之前曹芳在东郊水库溺水失踪，三年之后，曹芳带着肚子里面的那颗脑袋重新又出现在了东郊水库，这一系列的事件，几乎都在东郊水库发生。

这是为什么？

“曹芳的父母是直接去法医院认尸了么？”李铭刚想开口，我突然插话道。

那民警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告诉他们的时候红法医还没有将尸.体带走，他们就住隔壁市，从时间上来算，他们也应该......”

“闺女......曹芳，闺女......妈来了，妈来了......”

民警话还没说完，我便被警戒线外的一阵哭喊声给吸引了过去。

一名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的妇人正冲开人群，直被警戒线外的民警拦在了外围，我和李铭相互看了一眼，随即快步走到了那妇人面前。

“您就是，曹芳的母亲？”我看着妇人，轻声问道。

这时，曹芳的母亲哭的声嘶力竭，丝毫不顾我们的提问，在民警放开她的一瞬间，她竟直接往前，扑在了地上。

我连忙一把将其扶到了一旁，拿了一瓶水和一包纸巾直接就递给了她，而后轻声安慰道：“阿姨，您平复一下情绪，稍后我们会带您去见您的女儿，但是您得答应我，保重好自己的身子，我想曹芳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。”

“对了，阿姨，您能给我们说说，曹芳三年之前到底发生了......”

“阿姨，您先喝水。”我笑着将她手上的矿泉水打开，随即递了过去，并瞪了李铭一眼。

在所有的询问过程中，没有一个警察会在询问人情绪激动的时候询问，因为当一个人情绪到达了顶点，说出的话一定会带着个人情绪，这样的问询，是不会准确的。

“你先去看看现场的环境吧，我陪着阿姨。”我抬头朝李铭轻声说道。

后者撇了撇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又硬生生的将话给塞了回去。

李铭走后，我见妇人的情绪稍稳定了一些，这才思虑再三，开口轻道：“阿姨，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在这里发现的是不是曹芳，这样，我先问您几个问题，您愿意回答就跟我说说，如果不想提及，我也不会强逼您......”

“小伙子，你问吧，你是个好人，和当年那些警察都不一样。”妇人一边擦着眼泪，一边哽咽的说道。

我微微一愣，当年那些警察？

我推测的果然不错，当年，一定还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。

“小伙子，你听说过人鱼吗？”妇人看着我，轻声问道。